重案组之黑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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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案组之黑玫瑰第5章 两位当事人在线免费阅读

“妈妈，阿姨给我包了好多小馄饨，各种颜色的都有，有黄色的、粉色的、紫色的，嗯……还有……小女孩歪着头想了想，“还有绿色的。

女人坐在落地窗前，身后是色彩斑斓的花园。早晨的太阳穿过落地窗，给整个房间笼罩了一层温柔的外衣，连身穿藏青色三件套职业套装的女人在阳光下都显得可亲，她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像在看一件绝世珍宝，“阿姨这么好呀，给你做了这么多好吃的。

“嗯！小女孩重重点头，“阿姨太好了。她笑着扑到母亲怀里，“妈妈也很好，妈妈最好。

女人抱着孩子，笑着在她额头上亲了下，“宝贝也最好。从小女孩起床，房间里的笑声就没停过，在厨房里忙着做饭的女人也偶尔抬头看过来，脸上挂着恬静的笑容。

河原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却没什么岁月静好。尚盈盈双手都提着东西，一只手是包子油条煎饼，另一只手提的豆浆。一进办公区，被烟雾呛得咳了两声，孙致远听到动静回头，赶忙过来接过东西放桌上。

尚盈盈看着办公室里七倒八歪的同事，小声问“这是熬了一宿啊？

孙致远点头，“老大和叶法医也没睡，在车上眯了会儿。

“这么说定性了？不是意外，是他杀？尚盈盈问。

孙致远摇了摇头，“还不确定，只是有些疑点。昨天支队的兄弟们去湖里把死者手机捞起来了，电子物证部门也是熬了个通宵在恢复数据，估摸着上午就能出结果了。

尚盈盈把手机音量调到最低，打开一个视频给孙致远看，“你们再加班熬夜，也没营销号做视频快，人家连凶手是谁、杀人动机都搞得一清二楚！

“啊？凶手找到了？张赟迷迷糊糊抬头，其他人也被他这一嗓子惊醒，都懵懂地看着尚盈盈。

尚盈盈双手合十，抱歉道“对不起啊吵醒你们了，桌子上有早餐，你们自取。

这群人熬了一宿，全靠咖啡因和尼古丁续命，实在没什么食欲。可不吃点也不行，今天一天还有得忙。陆陆续续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活动筋骨，都不挑剔，随便拿到什么就往嘴里塞，哽住了再喝口豆浆。

张赟去洗手间洗了把冷水脸，清醒不少，“刚才说什么凶手？

尚盈盈把手机递给他，张赟看完，脸色不太好，冷淡道“嗯，联系网警干活，又有一批号该封了。

处在流言漩涡中心的两个女人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

小女孩吃完早餐，坐在落地窗前玩积木。门铃响起，她跳起来要去开门，“老师来了！女人匆匆从厨房出来拦住她，“佳佳收拾积木，阿姨去开门好吗。小女孩乖乖答应，转身跑回去把积木一个一个捡入箱子里。女人先打开对讲可视系统确认只老师一个人后才按了院子门的开锁按钮，然后从里面打开防盗门。老师笑着和她打招呼，她冷淡地站在门边，并不回应。笑意尴尬地僵在脸上，老师看着她，刚想说什么，一个“小炮弹冲过来撞得他后退一步，“赵老师，你来啦！

赵老师弯腰抱起小女孩，“对呀，你在等我吗？

“嗯！小女孩搂着赵老师脖子，稚嫩的声音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去上课呀。

小女孩的妈妈走出来招呼道“赵老师，先进屋吧，劳烦您跑一趟了。

“不麻烦。赵老师把一个方形盒子递给女孩妈妈，又看了眼站门口的女人，“我买的小蛋糕，你们尝尝。

女孩妈妈笑着接过来，“谢谢赵老师，你们先去上课吧，午间休息时我们一起吃。

“好诶！小女孩笑着鼓掌。

赵老师抱着小姑娘去了楼上书房，女孩妈妈叹了口气，把蛋糕递给女人，“他对你还不错。

女人沉默着接过蛋糕，转身放冰箱里去了。

女孩妈妈跟着走进厨房，“慧慧，我们谈谈。

慧慧本名叫朱慧，是死者郑杨家的保姆。和她说话的是死者的夫人王璇，王璇和郑杨的女儿叫郑佳佳。

朱慧点点头，跟着王璇去了客厅，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电脑上播的是楼上书房的监控画面。

王璇递给她一叠文件，“我考虑了一夜，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以后会有很多人知道佳佳有个那么不堪的爸爸，与其在国内遭人白眼，还不如把她送到国外去，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重新开始。你对她好，甚至比我耐心，几乎是有求必应，所以我特别放心你，你带着她先去国外，等国内的事尘埃落定，我再去找你们。

朱慧摩挲着文件封面上“移民计划几个大字，最终也没翻开，而是又放到王璇前面，她看着王璇的眼睛，自嘲般笑了笑，“我字母都认不全，出国能干什么呢？还是按原计划吧。

王璇在她眼里看到了坚定，可是……可是她不忍心，这么久的相处，她早把对方当成了家人，想到这里她眼眶发热，声音也带着哽意，“没关系，我会给你们安排翻译，安定之后也会送你去上学，总会适应的。

朱慧瞳孔震颤，王璇以为她被打动，心中一松，那口气还没吐出来就听朱慧说“我一直在想我上辈子肯定做了十恶不赦的缺德事，这辈子才会这么惨。她眼神越发平静，“以前，我没有亲情、友情、爱情，看着别人为这些又哭又笑，我其实很不理解。直到遇到你，你们。你和佳佳给了我最好的结局，我很知足了。

王璇偏过头，死死咬住下唇，不许自己哭出来。

朱慧没有安慰她，继续说“你知道的，这条路，我走得太累太厌了……

这时，门铃又响了，朱慧站起来去开门。王璇好似预感到了什么，仓促地叫住她，“以后有我们……可当她看到朱慧的眼神时，挽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来。

朱慧对着她笑了笑，“冰箱里冻的有包子饺子和馄饨，都是我昨晚包的，以后佳佳想吃的时候你可以煮给她。她狠心撕开虚假的岁月静好，“你之前问我，怎么能每天都醒这么早，因为睡觉于我不是休息，是痛不欲生的折磨。一个人活得多艰难，才会觉得睡觉是折磨？

外面的人似乎等不及了，又一次按响门铃。朱慧看了眼可视系统，打开大门。

贺时新本来在给同事介绍这个小区的房价，听到开门声转头，看到朱慧时整个人都僵住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看到叶轻舟快步走到朱慧面前，从背影能看到他在轻轻颤抖。市局其他人茫然地看着这个变故，余初雨小声问“叶法医怎么了？

贺时新缓缓摇头。过了很久，他清晰地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姐姐，尾音带着不确定和颤抖。

朱慧看着眼前双眼通红，情绪有些激动的男人微皱眉，“你喊谁？

叶轻舟想抱抱她又极力克制，双手停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半环抱的姿势，他嗓音有些沙哑，“我一直一直在找你。

朱慧眉头皱得更紧，“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贺时新见状才赶紧走过去，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像，确实很像，那张照片他看了无数次，早已经深深刻在大脑里，他问“你认识叶烟芷吗？

叶轻舟期期艾艾地看着她，可是没等来期待中的回答。朱慧摇头，“不认识。

叶轻舟还要说话，被贺时新一把拽住手腕，他回头对张赟说“老张，你们先进去。张赟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和贺时新经常配合，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擦身而过的时候看了眼叶轻舟，对贺时新说“需要帮忙就说。

其他人都进去后，贺时新把叶轻舟拉到外面长椅坐下，他上身前倾，手肘撑在大腿上，双手自然下垂，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无端给人一种累极了的感觉。贺时新心口疼了一下，很多年前，叶轻舟去派出所报警后在大厅里坐着等了一夜，也是这个姿势。

他在叶轻舟身旁坐下，和他差不多的坐姿，只是头看着远处，他说“或许，你姐姐有什么难言之隐。

叶轻舟没说话，也没任何动作，像变成了一座雕塑。良久，他直起身，重新穿上一身天衣无缝的“体面伪装，还对贺时新笑了笑，“大二我们有门课程叫法医人类学，那是我最喜欢的课程，我每天拿着我姐的照片猜想二十几岁的她是什么样子，三十几岁的她又是什么样子。刚才我仔细想了想，朱慧眉眼和我姐姐很像，像到我几乎以为就是她。

贺时新很震惊，他看到朱慧第一眼时就觉得她是叶烟芷。这些年他从未放弃寻找叶烟芷，一听到哪个警局破获了拐卖妇女案件，他都会把叶烟芷的照片和DNA信息传过去比对，可惜从来都没有好消息。同时又有些疑惑，叶轻舟现在太会控制情绪了，这是成长的结果吗？他设身处地的想了想，自觉做不到这么快恢复。可还没等他深思，注意力又被叶轻舟的话带走。

叶轻舟说“我姐有唇珠，朱慧没有。

“唇珠？踩到贺时新知识盲区了，“什么玩意儿？

“就是嘴唇上……叶轻舟看了眼贺时新，“就你嘴唇上那样的。

“啊？贺时新更糊涂了，拿出手机看了半天，“有吗？

叶轻舟在他上唇中间点了点，“这里。

贺时新愣住，心底冒出些奇怪的感觉。

叶轻舟已经站起来了，“走吧，我们也进去看看。这点奇怪的感觉又被他强行压下，跟着叶轻舟朝屋内走去。

张赟没想到王璇这么难缠，前期调查显示，王璇应该就是个被家里宠坏了的恋爱脑，不然郑杨也不至于潇洒这么多年。

“张支队，想带人走可以，证据呢？王璇冷笑一声，“您不会说我等屁民乖乖听话就行，没有质问的权利吧？

“王女士说笑了，您当然有这个权利。贺时新插着兜进来，“只是我也有点好奇，听说这个小保姆是您丈夫的情人，按理说您该扒了她的皮才是，怎么还这么回护啊？

王璇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又慢慢放下，抬头淡淡地笑了笑，“有什么办法呢，外面滔天的脏水朝我泼来，老太婆还找人堵在我家门口，人民警察却选择袖手旁观，我一个女人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能带孩子出来躲几天。这期间总需要有人帮我处理吃饭穿衣问题吧。她走了，你们警察来帮我煮饭带娃？

“王女士说笑了。贺时新拉开一把餐桌椅坐下，翘起二郎腿，指着一圈人说“您看看我们这几个人，昨晚都一宿没睡，就是为了确认您爱人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他杀。

“哦，确认了吗？王璇冷声问。

贺时新淡淡一笑，“还需要这位朱女士的协助。

“那工作能力还真是够呛啊。王璇靠着沙发翘起二郎腿，“这样的在我们公司早被开除了。她右手随意搭在腹前，伸起左手看自己华丽的美甲，“公家饭吃起来是容易。

余初雨刚要开口，被贺时新拦下，他一点头，“嗯，接受您的批评，那请朱女士收拾一下移步？

“我刚才说了，要带人走，就拿证据出来。

贺时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璇，“朱女士是您爱人死前最后见的人，又见证了他落水的全过程，接受警方问讯是她作为我国公民应尽的义务，您不会不清楚吧。他抽出一支烟叼嘴里，刚想点又想起在别人家里，就拿在手指上转了转，“听您之前的语气，我还以为网上的流言对您影响挺大，我们这些靠纳税人吃饭的也想为纳税人做点实事，可您这完全不配合的态度就让我们难办了。您也知道这届网友的能力，个个堪比福尔摩斯，要让他们摸到您的新住处，查到您父母、您女儿，您要如何应付？

王璇放下二郎腿，高跟鞋在地面砸出脆响，她站起来，“你威胁我？

“哪敢，我只是给您分析利害关系，免得您到时又怪我们不做事。贺时新勾了下嘴角，看着有几分匪气。

两人都直视着对方，互不相让，张赟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生怕他们打起来。

“我去。朱慧突然站出来。

王璇皱眉看向她。

朱慧脸上很平静。

王璇妥协了，看向贺时新，“这位警官，朱女士的律师随后就到，你们做事可要合！法！合！规！后四个字她是一字一顿说出来的。

贺时新笑了笑，“当然。

贺时新走在最后面，到门口时突然转身，“王女士，您知道一氧化碳中毒什么感觉吗？

王璇偏开眼不再和他视线接触，嘴唇颤抖得厉害。

贺时新没等她回答，“咔嚓一声关上了防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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